夜航南中國海，2001年冬天

原作於2001冬天

http://enews.url.com.tw/archiveRead.asp?scheid=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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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的某一個冬夜
我的弟弟，此刻
你的方向是北西北
航在南中國海，向著歷史上偉大
地圖上卻渺小的島

（你是一個時間的兵呀，只能前進
去多種對立組合的疆界，更多的鄉愁
多念幾遍，它也就不陌生了）

今夜的星光在甲板以上
依舊燦爛，以下
擠著一張一張你我從沒見過的臉
五層吊床以下的艙底
一個深色但不全然漆黑的洋
而那之間，我猜想
噁心，令人作嘔的氣味
入夜之後，便開始從一個，一個
新兵的胃裡翻湧出來
漫佈在空氣中，鼻息，眼液，甚而
未來的夢裡，傳染著，擴散著。
飄呀盪呀，正是
你的另一個哥哥和我都曾
經歷過的旅程

（堅信這是一種命運的箴言，哥倫布
西向的堅持，突而北進信風區
你的，人生，也在這裡確定轉向吧）

今夜你或許會失眠，因著從未
離開過這小小的島，或
日間在海面上尾隨著的飛魚
引發眾人的歡呼，還在
無論如何，前列的陌生
如同每一次跨步，會不會
跌倒，那來自童年時的獨立記憶
得自己爬起，沒有人攙扶

（直到日出，爭先恐後地
搶著目睹陸地前緣之后，一切歸零
每一步都是對局裡的棋著，小心翼翼）

這不該是個不可聲張的秘密，可以
提前告訴你回程的計劃。那大約會在
十七個月後。你還可以
重來一次，在船上豎耳傾聽
船機轉動，千百個英勇的故事，每一片
峰浪的破折，海底沉船的回音，腦中
浮上來的老電影，起床號，晚點名
配合著海的輕搖
徹夜無眠，讓你
回光陰的味



這是我自己去過金門而後來我的弟弟也去了有感而發
不過迷上電玩荒廢自己生命的我的弟弟不知道何時才能發覺
自己的方向在哪20060226